蔚來ES6

12月16日晚間，在上海中心NIO HOUSE 完成最后一個見到李冰出來后，我突然發現李斌的嘴角明顯有個火泡。與臺上熱情似火不同，仔細看這位 45 歲的蔚來創始人，感覺比一年前憔悴了許多。即使他語速依然很快、眼神依然直視著你。

辛苦是肯定的。李斌和他的團隊剛剛發布了自己的第二款車——蔚來 ES6 下來后他說，記得在臺上說 6 折時，發現臺下的 老用戶——ES8 的車主反響并不強烈。「當著 ES8 的面，說ES 6 的好，實在太不容易。」

李斌嘴中的「六折」，指的是蔚來最新的 84 Kwh 電池組（ES6 可選裝），在產品上線后可以以 6 折的價格提供給老用戶——蔚來ES8 車主們升級。而他在臺上的感受隨后也被證明沒有錯：老用戶對于這個六折升級電池的方案爭議很大，甚至抨擊很多。

12 月 17 日下午 16 時許，蔚來聯合創始人、總裁秦力洪在蔚來 App 上專門發文解釋「電池升級 6 折 優惠」的事，核心意思四個：

第一，本意是向老用戶表達善意，萬沒想到引起很多朋友失望，他們也很意外；

第二、了解后才知道大家本來有「免費升級電池」的心理預期，但這中間有信息傳遞中的曲解，甚至個別蔚來同事也沒吃透，他也很自責；

第三、老用戶電池升級計劃牽扯大量細節，所以方案才要在明年Q2才能處理，六折某種意義上是一種承諾：蔚來不會虧待老用戶；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蔚來的換電網絡，將逐步更換全國各站的儲備電池。因此，用戶在使用一鍵加電服務時，就有可能換到高能量密度電池。

在上海的結束后，我飛抵北京月兩名全球頂尖黑客碰面后，而碳粉群中對此的討論也一直在持續。有關 84 Kwh 電池 6 折升級的事情到底該怎么看？在 16 日近距離接觸李斌、秦力洪、朱江的對話中，我又到底聽到了什么？

• 飄在海上的特斯拉的坑

凡事都有理性與感性兩面面。但開頭，先講理性，雖然難免殘酷。

說個在碳粉群看到的內容：

拋開蔚來ES8是否存在曖昧暗示，過度承諾等原則性問題，作為特斯拉Model X 90D車主，我們聊聊電池付費升級的實際操作意義。90D車型短暫出現后就推出了100D車型，一開始 90D 車主都紛紛表示愿意付費升級電池換取更高續航，但特斯拉官方一直都未提供相關服務。直到后來特斯拉美國提供P 90D 付費升級到P100D時，價格折合人民幣約10W換取63公里時，你就會陷入深深的沉思了。

這個事是真的嗎？今天，我特地找了特斯拉著名車友小特叔叔求證。

小特說，是真的。實際上，美國的付費升級，也是第三方提供的。而在中國，特斯拉后來根本沒提了。很多人還不知道的是，90D 的電池組其實不到 85 kwh，而 100 D 的電池組其實是 102 kwh，中間差的不是 10 wkh 而是 17 kwh。

更坑的其實是特斯拉 Autopilot 1.0 。當年特斯拉跟 Mobileyye 鬧翻后，推出了自己的 Autopilot 2.0 硬件版本。簡單說，就是 Autopilot  1.0 的特斯拉只有 1 個攝像頭，而 Autopilot 2.0 的特斯拉卻有 8 個攝像頭。當時很多特斯拉車主都想從 1.0 升到 2.0 ，但根本沒戲。

小特就認識幾個車主，雖然還是特粉，但說起來就滿肚子氣。一個車還在船上，特斯拉就升了 2.0 ，干脆五萬塊訂金放在特斯拉處，車不提了；另一個提了 Model X，但一直還是開老款的 Model S，AP 1.0 的 Model X 只開了不到一千公里，因為看到就覺得心煩。

小特說，智能電動汽車硬件升級迭代的速度很快，大家都需要逐步適應。強迫廠家換硬件，從財務角度來看，廠家根本無法承受。這也是特斯拉為什么這樣干的原因。

• 蔚來換電與 6 折

話雖這樣說，但將之類比到蔚來，并不是百分百合適，而蔚來 ES8 的車主有情緒有意見，某種程度上也很正常。

這中間，有如著名碳粉@夏小博 所說的「預期過高」的原因，也有蔚來自身在上傳下達時不嚴謹的原因。對此，秦力洪也是認的。

因而，對于蔚來而言，如何處置這樣一次突如其來的風波，就顯得格外重要。

接著殘酷的理性，下面先說下情緒。兩個細節，大家自己判定。

15日深夜的碳粉聚會

一個是在 15 日當晚，李斌發布會結束專門委托我給各位碳粉帶句話：

大家不要急著花錢升級，選擇能量無憂方案就好了；另外，六折指標，老車主每人一次，也不要急著用。

話一帶到，立即在車主群炸了。隔天早上起來，碳粉首腦之一的@夏小博 就說，以上這句話的截圖，已經在蔚來各個群傳遍了。

二個是 16 日當晚，因為我又穿著碳粉服參加發布會，李斌結束時又說向社區的朋友問好。

碳粉什么基調？大家都知道。在日常時吐槽蔚來ES8 最多的，估計就是這個群了。李斌說碳粉也是粉，這次也專門帶了兩句話。

接著說 16 日近距離面對面得到一些關鍵信息，購車百曉生說過的車轱轆話就不說了。

• 首先是換電體系與有關部門規定。

有關換電體系的事情，我曾在 16 日與秦力洪有關一番對話。實際上，當時的這番話，在后來蔚來 App 文章里，秦力洪也完整表達了。原話如下：

什么叫「有機會」？這是由蔚來換電網絡的優勢決定的。我們會逐步更換全國換電站的儲備電池，因此用戶在使用一鍵加電服務的過程中，就有可能換到高能量密度電池。這個機會從小概率到大概率，需要一定的時間，不可能一蹴而就。

另一個非常重要的是李斌此前說過的這段話：

(有關換電的事）我們非常仔細研究了法規，跟有關部門進行了交流。只能說，現在沒有規定這個事。并沒有說不行，這個是很確定的.....有關部門，對電機、車架有要求，但沒有對電池包有要求......涉及到補貼部分，只要證明這個包被使用了，也是不沖突。

李斌說的「有關部門只對電機、車架有要求」，早在一年前我其實就寫過。

結合「換電體系」與有關部門不會登記電池信息，蔚來 App 里糾結「免費升級才沒有后顧之憂，免費使用升級后的電池會有后顧之憂」的看法，其實是信息不對等所導致的。

「你換到一塊 84 kwh 電池組，當然是可以用的。」秦力宏曾這樣跟我說過，未來再換電的時候，再換回來唄。

再直白點講，有關部門在二手車交易時，是不會看電池的。

這樣說，大家理解？

• 其次，是會增加多少續航與六折怎么認識？

朱江對我說，ES8 換上 84 kwh 電池組，續航肯定是會增加的。但增加多少，他們需要進一步檢測驗證后才好公布。如果只是對比電量的話，續航理論增加值是 20%。（這是我的看法。）這個幅度不算小。

另外，在發布會當晚的「六折」說出來后，很多蔚來 ES8 車主就在算賬。比對 ES6 70 kwh 電池組與 84 kwh 電池組差價五萬，得出了 ES8 老車主的換電池費用是三萬元。

我問朱江，是三萬嗎？朱江說，不能這樣算，因為整個細則其實還沒有出臺。原本他們計劃在 NIO DAY 前推出細則，但由于工作量實在太大，很多檢測驗證工作還沒有完成，所以就推后了。但如果單純從財務上來看，這個算法肯定不對的。

而秦力洪則明確說到，李斌的嘴上說六折，但態度其實就是承諾：不會讓老用戶吃虧。這一點，希望大家都能知道。

而另一個需要指出的是，寧德時代 NCM 811 這款電芯（也就是ES6 上 電池包能量密度為 170 wh/kg 的 84 kwh電池組電芯），按照公開報道的消息，是要在明年 9 月才能上市的。因此，蔚來換電的工作肯定也要去到那個時間段，一點點更換。

• 最后，19 寸原廠輪轂能換電嗎？

在這兩天廣泛討論的中，19 寸原廠輪轂不能換電也是焦點之一，甚至也被曲解成蔚來沒有誠意的表現。

可以肯定的是， 19 寸原廠輪轂的 ES8 換電，現在的換電站是支持的。

補充一個。就在今天，我在蔚來 App 上看到一則消息：蔚來成為首批電動汽車換電設施標準工作組成員單位。一流企業做標準，起碼在換電這塊，蔚來已經做到了。

結合以上所有的信息，我的感受是：

蔚來會通過換電站體系，統一更換成 84 kwh 的電池組。考量到有關部門不會登記電池信息，實質上 ES8 的電池是「免費升級」的。如果說非要有費用，那么換電成本只是 180 元。（換電站一次換電的收費，但每個人不是每年都有 24 次免費高速換電嗎？）

• 蔚來的 NIO PILOT 還能等到嗎？

與「六折升級電池」相對應的一個情緒，就是蔚來的軟件穩定性，以及NIO PILOT 何時能真正上線。

在15、 16 日兩次，李斌、朱江曾多次回應這些問題。核心要點如下：

1、給蔚來一些時間。畢竟，團隊重新整合，需要花一些時間。

2、目前軟件團隊已經打破地域限制，按照工作職能來劃分管理，高級輔助駕駛與軟件都是直接向李斌匯報。

3、都在加班加點。兩邊團隊，都很努力。以前的話，協同不是很好，效率不是那么高。但現在中美團隊有了更好的協同，會對軟件的開發、穩定性的提高等等，肯定只是有好處沒有好處。

李斌還專門談到，為了使用最先進的硬件，蔚來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譬如，ES8 是 Mobileye EyeQ4 全球第一臺量產車，而 ES6 是第二臺。

這種代價，除了研發費用會高，還包括測試時間會很長。因為他們硬件開發好了，他們要適配應用的軟件，它的底層軟件和蔚來的應用軟件之間的對接是需要非常多的測試、磨合、接口開發，等等的。

現在是芯片硬件先行，然后在上面開發很多底層軟件，底層軟件結合蔚來的應用軟件，大家一層一層地打磨。可能比如說我們NIO Pilot有個的點，某一個跟ADAS相關的控制的東西，可能是需要布達佩斯的一個軟件測試團隊，圣誕節要加班。圣誕節人家不加班，那你肯定就得拖。

他還舉了一個例子，他前幾天跟英偉達的 CEO，黃教主，聊了一上午，主要是表揚他去了，蔚來數字座艙的芯片用英偉達的芯片，他們高級副總裁帶著人，在蔚來連續工作了好幾個周末，帶著一個攻關小組。原因，是因為蔚來有偶發的黑屏問題，這是他們芯片第一次在車上用，很多東西，其實是一個聯動的東西。

而就在昨天，36氪有關蔚來北美 CEO 伍絲麗的文章也在各個蔚來群刷屏了。我印象深刻的有兩點：

第一，北美團隊幾乎負責了整個軟件研發，但交給中國團隊的卻是一個「黑盒子」，底層軟件代碼此前沒有共享；

第二，李斌化了一周時間上北美去協調這個事情。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李斌就是在北美在碳粉群扔出這段話的：

1、現在美國向我匯報的四個人，CIO，Genesh，是原來tesla CIO；

2、Jamie，tesla autopilot 1.0就是他主導開發的；

3、Craig，是tesla的Gateway開發骨干；

4、現在cdc 就是中控屏的軟件中國和美國打通了；

5、以前我們的問題是交流效率和管理架構問題；現在理順很多；

6、大家要相信我們從底打地基；有很多進度有第三方合作伙伴的原因；百度地圖會有的，這有什么難呢？

而這段話，36氪文章作者也在前晚特地向我求證過。

呂一平本尊

再補充一個有意思的事。這兩天我在北京跟兩名全球頂尖黑客碰面，在會場遇到了騰訊科恩實驗室(Keen Security Lab of Tencent，至于多牛逼，我不解釋，反正先后兩次攻破了特斯拉)總監呂一平。

呂同樣也是蔚來 ES8 401 號車主。我跟他進行了一次深聊，得到以下兩點：

1、蔚來在硬件上用的都是最新的方案，代表行業的未來趨勢，大家買這個車還是值得。蔚來研發團隊的考驗，在于如何在軟件快速迭代過程中確保軟硬結合的穩定性和優化。抗過去，這個團隊就NB啦。

2、蔚來軟件從總體上來看，安全性還不錯。大家耐心等待明年新版本發布。他覺得 1.3 版本會改進很多，甚至有可能跳過 1.2 版本，直接OTA 1.3 版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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