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朋友們轉來了一篇署名仁言美語的微信號評論文章《油耗標準與零排放汽車政策混在一起，真得會很糟嗎？》，針對我之前發表的《把油耗標準與零排放汽車政策混在一起會很糟！請看這十條意見》提出了質疑，可能發得比較匆忙，連標題也出現了錯字，作者把“真的”寫成了“真得”，那就說明我們提到的問題非常值得重視。

我想在這里明確一下：我們的初衷是介紹加州的經驗，幫助中國政府采納最低成本的，最適合中國情況的新能源積分政策。在政策沒有公布之前，我們提供我們的想法。假如中國政府最終確定了某個零排放汽車政策，需要的話我們會幫助中國盡量走最佳的實施途徑，減少那個政策所帶來的潛在負面性(沒有最好)。

就新能源車積分與油耗標準混合政策，請容許我直接引用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副執行官Alberto Ayala博士的觀點：“The reason ZEV in CAFé is a difficult proposal is because, if China looks at the US policy as an example, the current requirements are not sufficient for driving ZEV uptake. In other words, as currently structured, you can meet CAFé w/o many ZEVs. And to the extent that China wants ZEV, the current US CAFé is woefully ineffective for that purpose. To be effective, CAFé stringency would need to reflect a solid assessment of ZEV market trends and potential in order to really achiever any realistic ZEV uptake. For this reason, the ZEV Mandate as structured works so well. It’s highly focused on driving a specific technology, that of truly zero emissions; which for air quality and climate, is what California and China are really after. ”

我把Alberto的話簡單翻譯一下：“之所以說把零排放汽車政策放到企業平均燃耗標準里是個困難的建議是因為假如中國把美國政策作為一個例子，目前的要求不足以促進零排放汽車的采用。換句話說，像目前這樣的安排，你不需要很多零排放汽車來滿足企業平均燃耗標準。對于中國急需零排放汽車的迫切性來說，現在美國的企業平均燃耗標準對達到這個目的來說是可悲的無效。要達到效果，企業平均燃耗標準的嚴格度需要反映出對未來零排放汽車市場趨勢和潛力有個堅實的判斷；這樣才能真正達到任何現實的零排放汽車的采用。因為這個原因，現在這種架構的零排放汽車指令政策進展相當好。這個政策高度集中在推動一個特定的真正的零排放技術；對于空氣質量和氣候變化來說，這個技術是加州和中國確實正在最求的。”

現在讓我來逐點回應一下這篇評論的種種質疑：(以下簡稱《真得會很糟嗎? 》)

《真得會很糟嗎? 》說我第一點用北汽和江淮舉例會誤導讀者認為北汽江淮生產黃標車。我想任何仔細讀原文的讀者都會理解我的原意：即兩種政策混在一起后，污染的車在車隊平均核算里會被新能源車抵消；與北汽和江淮是否生產黃標車無關。

接著這位作者又說：“用黃標車舉例是想告訴大家這些自主品牌企業生產的傳統汽車排放都很高吧。”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我的第二點用圖像說明，在美國，通用汽車因為生產了大批新能源車使得它能夠生產更污染的傳統車。

通用是自主品牌嗎？ 請注意我們在討論的是一個正在醞釀的政策，不是對中國現在的新能源汽車政策做評價。《真得會很糟嗎? 》突然對現在的新能源車政策唱起贊歌，我們可以找個機會一起唱，但在這里與我們對未來政策的討論無關。作者又說中國發展新能源車的一個目的是降低石油對外依存度。這點很對，可是他在這兒想說明什么呢？沒有人呼吁要增加對進口石油的依賴啊。

談到防止欺騙，《真得會很糟嗎? 》指出，“每個時期都會有犯法企業，中國有，美國也有，歐洲也有，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政策，有問題采取措施治理就好了。總不能吃飯會噎著，咱們就不吃飯了？”

這句話里有三個錯誤：1. 美歐有，不等于中國也應該有；2.沒有十全十美不等于不需要追求最佳，特別是在政策醞釀時期；3. 在政策制定時期指望“有問題采取措施，先吃飯再說”是不負責任的。磨刀不誤砍柴工，一項重大政策的制定當然需要有足夠的討論和調研，以達到以最小代價換取最佳效果的目的。飯要吃，米也是要淘的！

《真得會很糟嗎? 》的作者認為在油耗積分混合政策里新能源車的分值少，不會影響投資人對新能源汽車的熱情。果真如此，為什么還要油耗積分混合政策呢？作者又說：“新能源汽車的分值是各企業討論后的最終結果，具有合理性，討論通過的東西，各企業有什么理由不遵守呢？”

這對我來說是個新聞。假如政策的制定最后確實“是各企業討論后的最終結果”，那是值得尊重的。但是，我不知道這個新聞是否是一則可靠消息，網上沒有查到。

就我所擔憂的油耗積分混合政策除了為滿足油耗標準外，不會冒險更多地投資在新能源汽車領域的觀點，《真得會很糟嗎? 》指出 “北汽曾給北汽新能源投資20億元，未來還將投資50億元，再看看長城汽車、長安汽車、上汽集團等企業的新能源汽車投資額，哪個企業的數字也不低。”

我也糊涂了。大家那么積極，那政府為什么還要把新能源汽車積分混到油耗政策里去呢？想錦上添花嗎？

針對我提出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任何形式的新能源車政策的實效可以用這個問題來檢驗：這個政策會不會幫助比亞迪或者中國的特斯拉們變得更強大？”

《真得會很糟嗎? 》是如何解答的呢？一、王傳福說了我們已是第一了。二、 因為有新建純電動乘用車如樂視汽車、蔚來汽車等進入汽車行業全部搞電動汽車汽車，所以與未來的“油耗-積分混合政策”無關 (多此一舉？)。

作者在沒有給出任何認證的情況下跨越式地回答了我的問題：這個油耗積分混合政策會使亞迪或者中國的特斯拉們變得更強大。真得(的)嗎? 以最小的成本達到最佳的結果？還請讀者自辨。

加州正在根據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交通研究院和其它研究中心提供的以數據為基礎的研究結果來做堅實的判斷，并探討進一步改進加州的零排放汽車政策。相信中國的政策也會逐步地改進，力求以最低的社會成本達到最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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