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教主最近頗有些焦慮。

路透社昨日報道，馬斯克本周四給特斯拉高管發送了一封題為“暫停全球招聘”的電子郵件，不僅表達了他自己對未來經濟的“超級糟糕的感覺”，還希望公司能裁員約10%。

有意思的是，馬斯克曾在兩天前在一封寫給新政人員的郵件里發飆，直言他無法接受員工居家辦公。這位工作狂人還發狠話說，特斯拉的每個人必須每周至少在辦公室工作滿40小時，如果不愿意，那就默認選擇離職。

看得出來，“鋼鐵俠”的情緒很煩躁。按照特斯拉今年2月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的年度財務報表，該公司在2021年底有9.92萬名全球員工，如果按照馬斯克所說裁員10%，這意味著接近1萬人將丟掉工作。

就在那封關于裁員的致高管郵件曝光后，可能是為了緩釋輿論壓力，馬斯克隨即給全公司員工發布了一封新的內部郵件，稱這一輪裁員削減的是受薪員工，小時工人數將被增加。

此外，雖然特斯拉在許多領域都存在人員過剩的現象，但最新裁員不會影響到生產汽車、電池組或安裝太陽能的人員。

這次，輪到特斯拉裁員了

這一次，大嘴馬斯克并非博人眼球。

就在今年5月底，馬斯克曾在社交媒體上預計美國經濟或將面臨衰退狀態，且這種危機至少持續一年至一年半的時間。考慮到俄烏沖突、全球高通脹以及白宮選擇量化寬松政策逐漸退出，一場新的危機很有可能在美國上演，馬斯克為此警告說，特斯拉一定要關注成本和現金流，未來的日子會比較艱難。

他甚至還認為，這實際上是一件“好事”。最近幾年資本已習慣向“傻瓜”們傾注金錢，這個社會需要一些破產的發生。

時間軸再往前推。

2022年新年伊始，馬斯克就在自己的推特上發表了對新一年經濟形勢的預判，彼時他的預判就是較為悲觀的，甚至預測在今年春季或夏季或將迎來新一輪的宏觀經濟大衰退，危機到來的時間不會晚于2023年。那段時間，全球主要經濟體的通脹率都在飆升，物價飛漲已是常態。

正因為此，當路透社傳出特斯拉或將裁員10%的消息時，我們對馬斯克的這波操作并不感到意外。包括摩根士丹利在內的多家機構均表示，馬斯克的信息有相當大的可信度，這位世界首富對全球經濟一直有著較為獨特的洞察力，基于他對就業和經濟發出的警告，投資者應該謹慎考慮對特斯拉的利潤率等增長預期。

“經濟颶風已經在路上。”

馬斯克最新的郵件并沒有詳細說為何對經濟前景感到“超級糟糕”，但摩根大通和高盛的高管們在最近表達了相似的焦慮。今年以來，美國的通貨膨脹率始終徘徊在40年來的最高點，導致北美生活成本飆升，而美聯儲也一直面臨著抑制通貨膨脹的艱巨任務。

實際上，這并不是馬斯克第一次計劃大規模裁員。

就在2018年6月，特斯拉的難題剛從“量產地獄”走向“交付瓶頸”,馬斯克不得不發布郵件宣布裁員9%，目的是降低成本和推動盈利，作為公司整體重組的一部分。彼時的裁員預計將員工人數削減至3.7萬人，但是從后續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資料看，特斯拉2018年底新招聘的員工人數遠超過裁員的數量。

在馬斯克發出最新裁員警告前，特斯拉在LinkedIn上有大約公布了5000個新招職位，涵蓋了從銷售到工程師，再到資深專家。

而在中國，特斯拉剛在5月份啟動新一輪的招聘計劃，并在其“特斯拉招聘”微信號為其上海臨港研發創新中心招聘技術研發等工作人員，這批“熱招職位”包括車輛軟硬件設計工程、動力與能源工程以及車輛工程等100多個新招崗位。

“要么坐班，要么辭職”

對于特斯拉這樣的公司，裁員一萬人的消息絕對是業界關注的焦點，而馬斯克前兩天對居家辦公持強硬表態，更是把這位硅谷“鋼鐵俠”直接送上熱搜。

可能是有感于上海工廠的員工在疫情封鎖期間依舊在閉環系統里拼命，馬斯克前幾天在接受采訪時就特意強調了中美兩國的員工差異——你們看看，中國的員工凌晨兩三點還在加班加點，但美國那邊，大家根本不想去上班。

馬斯克最近可能真是壓力大了，承壓之下，他甚至發郵件要求員工必須每周至少在辦公室工作滿40小時，否則，將被默認主動辭職。

實際上，自從兩年前疫情黑天鵝壓頂以來，美國的大部分企業都啟動了居家辦公模式，科技公司和汽車制造商也不例外。而伴隨著疫情的后續反復，居家辦公也慢慢成了部分公司常態化的選擇，正因為此，馬斯克的“強制到崗令”一經發布，就迅速引發了業界的廣泛討論和爭議。

甚至有人直接開懟。

這位給馬斯克潑冷水的人士澳大利亞億萬富翁、軟件公司Atlassian的首席執行官斯科特·法夸爾（Scott Farquhar），他在推特發文諷刺馬斯克的“無理要求”就像“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才發生的事情”，靈活的辦公模式是業績持續增長的關鍵，如果有特斯拉員工對此感興趣，他愿意伸出自己公司的橄欖枝。

馬斯克的心思其實不難理解。

在宏觀經濟如此艱難的當下，大洋彼岸的中國人都這么拼命了，美國員工卻連公司都不想進。再想想那些在家渾水摸魚的人，對比一下為了業務進度通宵達旦的競品公司，馬斯克的焦慮是藏不住了，索性一拍桌子——

所有人，立即馬上，回來上班!

從那份被曝光的內部郵件還可以看出，馬斯克按下“發送”鍵時的心情是很激動的，他甚至用了一段很長的文字強調：

“辦公室必須是你同事所在的地方，而不是某個遠程的偽辦公室。職位越高，你就越應該出現在辦公室里......這就是為什么我自己經常住在工廠里，和生產一線的員工共同工作，如果不這么做，特斯拉早就破產了？”

這種滋味，2018年的馬斯克深有體會。

那一年的特斯拉深陷“產能地獄”，自宣布量產以來，特斯拉對 Model 3寄予厚望，甚至每周要耗資1億美元來推動產能的爬坡。但現實的殘酷，卻讓馬斯克不得不多次跳票，他親赴工廠督戰，長期睡在工廠一線，大規模量產的壓力只能用助眠藥物來釋放。

馬斯克要求員工重返辦公室的要求已在德國面臨阻力，而特斯拉歐洲總部所在地荷蘭，其工會領導人也表示裁員計劃或將在當地遭遇阻力。

“你不能只解雇荷蘭工人，”荷蘭FNV工會發言人昨日表態說，按照當地的政策，特斯拉不得不與工會就任何離職條款進行談判。也就是說，馬斯克一廂情愿的裁員計劃在那里或者根本行不通。

只是，在經濟大環境持續萎靡的宏觀背景下，大廠的裁員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汽車產業也不例外。無論特斯拉最新的這一輪裁員如何操作，我們需要反思的是，整個行業究竟該如何未雨綢繆，而非不顧一切的盲目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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